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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情人节,一个浪漫而花团锦簇的日子。我不想发电子贺卡给你,又不 会写情诗,月亮也代表不了我的心。就想这么静静的和你说说话儿…… 早上醒来,窗外的小鸟吱吱喳渣地唱着,小鸟的快乐让刚刚醒来的我心情 舒畅,一种期盼,一种对今天的美好稳操胜券的幸福感在这个早上漫散开来…… 往窗外看看,窗外那片小山坡上,绿树朦胧着,花儿层层叠叠地蔓延着,蓬勃着, 红红白白粉粉绿绿,那些娇艳的色彩都在为今天的日子助兴吧! 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。今天不必匆匆忙忙去上班,所以我有理由用一天的 时间想你,和你说话儿。每年的这一天我们都不在彼此面前,可是在情人节里你可 以缺席,爱,却不能缺席。所以我要完整地告诉你,你不在的这个情人节发生了什 么。 躺回去,赖床十分钟,看着时间想你:这个时候你应该还在梦里吧?我昨晚临睡前 用力想你,盼你在梦中出现,可你怎么在梦中也缺席了呢?现在你那边该是早春二 月了,我这里还是永远的夏天,我们之间隔山隔水隔季节。明明是天各一方,你却 安慰我说:心有多近距离就有多近。虽然我还是常常会觉得遥远和心痛,可是我答 应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伤心流泪了,这让你放心了吧。 十分钟到!起床。穿衣服,按美国的习俗今天该穿红色,我就穿那件红色的 连衣裙吧,再戴上你送我的红珊瑚项链。红色是沸点的颜色,代表火热的爱情。今 天,就让红色灿烂情人节的风光吧。戴项链的时候又想起了你,想起这些年来你送 了我好多条项链,让我觉得你有一种项链情结。我猜你对项链情有独钟,是因为项 链佩戴的位置离心最近,项链代表了你的心,当我戴上项链时,我们的两颗心就会 挨得很近,对吗?感谢你和这些项链陪伴了我这么多年。你该不会哪天一犯晕送我 一戒指吧?千万别!草编的纸糊的我倒是不在乎,只是我们错过戴戒指的季节。 今天我和你一起过情人节,咱俩好好说说话儿。你喜欢和我说话,我也是, 我们之间那些永远也说不完的话,是我们爱情的独特风景。我们当初就这么说着说 着,说出了我们的爱情;说着说着,说出了对彼此的依恋与牵挂……生命在继续, 爱在继续,我们的话也一定会继续说下去。 二十年前,我们想说话了,就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,认真地贴上邮票,工工整整地 填好信封,再投进信筒。我们用十天半月等到了对方的来信,欣喜若狂地读着,反 复体味字里话外的情绪。写信,寄信,收信,曾是我们说话的方式。现在我们想说 话了,就敲电子信。想说的话从我指尖下的键盘到你耳朵的距离短得不可思议,就 算离得再远,也挡不住我们说话儿。今天是个好日子,我不光想和你说话儿,还想 和你一起出去走走。这样吧,我们边走边说,走到哪儿就说到哪儿,像平时一样海 阔天空好吗?今天就让我做一次你的导游吧!让我带你去爬钻石山怎么样? 你同意了吗?好,那我们这就出发。 让我先给你介绍一下钻石山吧:凡到过瓦胡岛的人都会对钻石山印象深刻, 它是夏威夷的标志,就像天安门是北京的标志一样。人们对这个南高北低形状奇特 的火山口赞不绝口,说它像一个匍匐在海边无头的人面狮身像,前爪伸向大海,守 卫着威基基。两百万年前,火山喷发过程中,从北面吹来的风把岩浆吹向靠海的南 面,所以南部高高耸起。钻石山古时是土著人祭祀的地方。后来一度成为美军基地, 他们在上面挖隧道修碉堡。如今它又成为一个登高远眺的风景点。钻石山看上去雄 伟,但却不是很高,靠海一面为232米。从火山底部走过蜿蜒的山路和隧道,三,四 十分钟就可到达山顶。 上面那段话是旅游书上介绍的。你想听我对它的印象吗?我是个喜欢游山玩 水的人,然而无论是山是水,玩到后来就不仅仅满足于欣赏它们的美,而要去寻找 它们独有的个性了。有个性才能让人过目不忘。钻石山在我眼里是男性,很爷们儿 的那种。你看他的外形棱角分明,倔强,威严,卓尔不群,他千千万万年在这海边, 俯视着潮涨潮落,像一个威武的将军,守卫着海岛。 说到将军,你一定会想像出一个手握战刀昂首屹立的军人形象对吗?可钻石山不是 站立着的,他分明是伏卧在地上的。你可不要以为将军卧下就要休息了,你看他那 高高昂起的头凝视着远方,时刻准备着指挥千军万马,投入战斗。而这样伏卧在地 上的姿态,竟不能损伤他威严的半分,反倒显示出了一种真诚,一种袒露,一种以 诚相待。好一个血性阳刚的汉子!好一个平易近人的将军! 钻石山在我眼里又是柔情的,"无情未必真豪杰",柔情的钻石山像一个慈 爱的父亲,他的孩子们要出远门了,他会一直把他们送到海边,千叮咛,万嘱咐, 直到孩子们走远了,他还在那里挥着手;有朋自远方来,他也一定会亲自去迎接, 热情地招着手说:"欢迎你们呀,远方的客人,欢迎你们到海岛来做客。"所以从海 上乘船来的人们,总是第一个看到钻石山,然后才会慢慢地看到洁白的沙滩,妩媚 的棕榈树,和温柔多情的夏威夷姑娘…… 钻石山外表刚毅,却有一颗似水柔情的心。他是那么的独一无二,我从来不拿它同 别的山相比。就像你,亲爱的,你的好只有我知道,你在我心中的位置,是任何人 也无法替代的。 迎着朝阳,我们来到了钻石山脚下,死火山是岩石结构,只有少数的火山植 物在这里适者生存,所以平日的钻石山光秃秃的,草和树也都是枯黄的颜色。我早 已习惯了没有色彩的钻石山,可是你看:今天的钻石山给了我们怎样的一个惊喜呀? 整座山都变成了绿色的,春天的那种新绿,那种你很想伏下身去拥抱和亲近的绿。 这一定是因为近来岛上雨水丰盈的缘故。庄严的钻石山在这一片活泼的绿色中显得 分外的好看。 让我们接着往山里走,你发现了吗?山上的绿色其实大部分是从一种很奇特的草上 来的,这种草十分细长,顶了一个小小圆圆的头。以前来这里见到它们的时候,总 是一个个弯着腰,垂着头,焦黄着脸在风里飘着,我一直以为它们是已经死去了的, 可现在看它们换上了嫩绿色的新装,昂首挺胸抖擞得呀,像一排排威武的小战士。 你听,它们还唱着昂扬的战歌呢!我这才明白,这些小草,其实它们一直都没有死, 贫瘠而稀薄的土壤,艰难的生存环境,养育出了这种顽强的,坚忍不拔的生命,不 过是几场雨,就让它们找回了自己的青春。 钻石山的绿色让我感动,小草对生命的顽强守候让我感动。当我感动的时 候,忽然就变得像个傻瓜,内心明明是一种欢悦,却好想抱着你的肩大哭一场。就 像我们去年聚会那天唱卡拉OK,听陈兄唱那首《故乡的云》,他唱得那么好,那么 动情,我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下来了,忍不住抱着你哭得稀里哗啦的。其实就只因为 那首歌让我感动,老朋友相聚让我感动,大家怕是以为我在遥远的美利坚合众国受 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呢?可我又该怎么告诉他们:其实伤感也是一种迷人的境界呢? 感动是我人生的主旋律,我的生命活的就是感动。感动是一种珍惜,是一种亲近, 是一种心灵深处最柔软细微的体会,感动是一种幸福,一种快乐,一种自由,一种 甜蜜。没有感动的生命在我看来是多么苍白乏味呀!…… 让我们继续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走,还以为我们是来得早的,可一路上已经遇到很 多下山的游人了。他们一定是伴着刚初升的太阳上山的。夏威夷的景点一般都遵循 着这样的接待时间:日出开门,日落关门,随季节调整时间,很人性化,方便游人。 这倒应了往日乡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旧俗。 我刚才拍照误了点儿时间,现在让我们走快一点儿好吗?山坡一点也不陡,很从容 地,我们已经看到了隧道口,这个隧道是1910年美军建的,到现在还完好无损,成 了游人登山的必经之路。进入隧道之前,有一段又高又陡的石阶路,这是爬钻石山 最吃力的一段了。你问我有多少台阶吗?我不知道,我试着数过很多次,可每次都 是数着数着就乱了,你知道我和数字是无缘的。 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,爬山,我喜欢真正的山路,人走出来的那种,山路比较有趣, 曲曲折折坑坑洼洼上上下下,在山路上走着的时候,身体是放松的,精神是愉悦的, 人和自然很舒服的融为一体。而这种台阶却是一种循规蹈矩的枯燥。在今天这个日 子里,我们才不要陪着枯燥的台阶循规蹈矩呢!让我们来个比赛怎么样?一股作气 上到隧道口,看谁上得快!加油!…… 穿过这两个长长的隧道就到山顶了。瞧!我们现在已经把大名鼎鼎的钻石 山踩在了脚下。登泰山而小天下,登钻石而小海岛。让我们站在这里凝视天空── 天空是那么澄澈而蔚蓝;俯瞰远海──远海的波涛银光闪闪;鸟儿在自由自在地飞 翔,热带的鸟儿像热带的花儿一样色彩鲜艳,你看那只漂亮的红肚皮白脖子的小家 伙正在枝头唱着情歌儿呢!唱几声停下来,东张张,西望望,看看有没有心上鸟儿 来应合,看看有没有听众欣赏它鸣啭美妙的歌喉…… 啊!这山这海这一切是多么令人愉快,大自然的优美宁静,在这阳光和波光的 默契中,就这么不期然的渗透进了我们的心灵,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情人节的早 上…… 来,亲爱的,这里还有最后的几级台阶,上了台阶,就看到夏威夷的全景 了……现在你往山下看,右边是著名的威基基海湾,夏威夷最热闹繁华的地方,几 乎所有的酒店都集中在这里。这一组组高耸的现代化酒店与这一片海湾的轮廓是协 调和匀称的,这很好,很不容易, 可我还是觉得这里过于商业化了。 你再往左边看,看到海上那座孤孤单单的白色灯塔了吗?天碧碧海蓝蓝,它站在那 里是多么自然和谐,像不像一个童话故事?我常常情不自禁地想,那里会不会偷偷 地溜出几个长着翅膀的小精灵呢?单从审美角度来讲,我更喜欢这种有灵性的组合, 让人看着就能做白日梦了…… 让我接着指给你看:这里是夏威夷大学,那里是东西方文化中心;我的学校就在那 边,远处是飞机场…… 马克。吐温1866年乘船抵达瓦胡岛时,庄严的钻石山昂首从海上升起,首 先映入了他的眼帘,他和水手们兴奋地高声尖叫……20年后他以感激的心情写道: "世上没有任何地方像夏威夷那样对我有如此的魅力,那样久久萦绕心头。20年以来, 或梦或醒,那方美景总难忘怀。多少记忆淡漠了,她的倩影如新;多少世事时过境 迁,她却依然如故……"我想,他难以忘怀的除了夕阳下金光耀眼的海面,水花飞溅 的瀑布,欢唱跳跃的小溪,随风摇曳的棕榈和那遍地的花香,一定、一定还有庄严 而独特的钻石山…… 亲爱的,从钻石山下来,我们来到了繁华的威基基街上。刚才我们在山上体会 了生命的绿色, 现在让我们下山来感受感受爱的红色吧!你看呀:街上那么多情侣, 手里捧着鲜艳的红色玫瑰花,红色的包装精美的巧克力,可爱的绒毛玩具上绣着大 大的红心,爱的激情点燃了今天这个日子。人们伴着自己心上人喜气洋洋地去参加 各种各样的庆祝活动,让今天的世界充满爱! 情人节这个风行于全世界的爱的好日子,实在是值得庆贺和歌颂的。在这个日子里, 繁忙的人们停下脚步给爱留出时间,给爱创造机会。在这个日子里,就让相爱的人 们激情荡漾,无忧无虑爱一场吧!"爱,就爱他个轰轰轰烈烈,爱,就爱他个天翻地 覆。" 即使无法一次爱个够,也可以为以后劳累疲惫的日子留下闪亮的记忆。 爱情,多么美好浪漫,撩人心肺的字眼,可是在现实生活中,爱却要承受那么多的 遏制和压抑。人们是多么需要今天这样一个"天时地利人和" 的日子,理直气壮地把 爱说出口呀!我知道你喜欢酸甜私密的二人世界,所以没有带你去享受浪漫的烛光 晚餐,没有带你乘"爱之船"观赏壮丽的海上落日,也没有去舞厅缠绵浪漫。对于我 们的爱情,那些地方似乎显得太热闹喧嚣了。今天我带你到钻石山来,是因为这里 的景色静止不动,却有着岁月袅袅不断的回声,很适合我们古典的爱情。 我们之间离别已是寻常事,我不会因为你今天的缺席而难过,对于我们, 缺席只会让爱意更浓。世上有多少种人,就有多少种爱情。而我们是爱的平行线, 向着同一个方向伸展,却永不相交。"仿佛永远分离,却又终身相依。" 舒婷《致橡 树》的境界。多少年过去了,我们的爱就像这钻石山一样天然随意,无需刻意加工。 爱的路上虽然有低谷也有高峰,可我们始终肩并肩走在一起,没有表面上的喧闹与 华丽,相爱的我们自有一份默契:只要能爱其所爱,我们的心就深深地满足了。 "人生无物比多情, 江水不深山不重." 这是《元曲》中的爱情,千古绝唱 的爱情;"莫道不销魂,帘卷西风,人比黄花瘦。"这是《宋词》中的爱情,柔肠寸 断的爱情;"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。"这是《唐诗》中的爱情,荡气回 肠的爱情。 可无论什么样的爱情,多么轰轰烈烈激情澎湃,繁华落尽之后,就只凝练 成了两种功能:一种是取暖的功能,一种是说话的功能。想着我们的猿人祖先,在 大雪封山的日子里,一男一女在岩洞中抱着取暖,一边深情地舔着对方,一边哼哼 唧唧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情话,漫长的冬季也就随之变得浪漫而可爱了…… 所以,能有一个可以抱着取暖,又有说不完的话的爱人相伴一生是怎样的一种福气 呀? 平行线是不能常常的靠在一起取暖的。那么,和你说话吧------这就是 我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。只是亲爱的,有些话我想看着你的眼睛说,有些话我想在 你的耳边悄悄说,我不想把它们敲进键盘。那些话我就先为你留着吧,等我们见面 的时候再说给你听,好吗? 情人节快乐! 让我们来个大大的拥抱吧! (本文写于4年前,写完之后感觉有点酸,有点煽情,就没好意思贴出来。后来修改 成了一篇散文《钻石山的春天》,但那毕竟不是最初的原文,所以一直觉得有些遗 憾。今天贴上,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。)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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